2007年March月
2320:47:47
一位英国上校军医的回忆录中记载的齐将军尘封往事 Operation Rangoon Jail
By Col. K. P.
Page 128-135
我在监狱里实施的另一个重要手术的结果却令人遗憾,那是为中国少将齐学启实施的手术。
我们到达监狱后的数月,第一监舍关押了中国战俘,他们在1942年底在试图向北方作军事渗透时被俘,
当然,日本人不许我们和他们联系,但是Hobson了解齐将军的一些情况,因为他们一同参加长官的会议。他是一位杰出的中国军官。他的举止令人着迷,在他的祖国多次劫难中他一直忠诚地为她服务。从下面的信件可以看出他的礼貌和卓越的英语表达能力,这是一封致Hobson准将的信,表达了我们对印度军医为中国战俘提供服务的感谢之情。
(信件内容略)
写这封信后不久的一天晚上十一点钟,将军在自己的铺位上被一名变节的中国士兵刺伤了,这名士兵受到南京傀儡政权的代表们的唆使。这些人多次造访中国战俘监舍,诱劝中国战俘加入他们的叛徒集团。这次,他们终于得逞了。齐将军的腹部中央被一把尖利的单刃刀刺伤,在肚脐以上,伤口很深。如果能够及时采取手术救治,这样的伤不至于致命,但是很不幸,因为看守的无情拖延而没有采取及时的救治措施。
当时日本人的声音吵醒了我们,他们在中心水塔进进出出,叫医生。尽管如此,我们在第二天早上才知道齐将军被刺伤了。
第二天下午,O’Hari San再次召我去水塔,我看到那个中尉坐在空屋子里。
翻译告诉我:“中尉说齐将军的肝脏受伤了,他希望你给他做手术。”
中尉对O’Hari San说话时带着抱怨,似乎对我更加不耐烦,我在以前探视Montgomery中士时就察觉到了。
无论如何,这个直接的要求让我大吃一惊。我尽可能通过翻译礼貌地告诉他,没有预先检查病人的病情的情况下,对于如此严重的伤情,不能凭空设想一个手术。为安全起见,我建议齐将军应当被送到(条件较好的)军队医院进行适当的手术治疗。
但是这个建议让这个中尉很不满。
他吼到:“我要求你给他做手术。”同时对着翻译怒目而视。
我再次努力坚持让他们允许我先去看看病人,以便形成我的意见,在我认为确实需要手术的情况下,知道该怎样做这个手术。我通过“葡萄藤”(战俘见传递情报的通道)知道齐将军确实要求英国军医来看病。
我的态度激怒了日本中尉。他开始用日语咒骂我。说话时他把腿抬到O’Hari San坐着的桌子上。他拿起一个大约2英尺长的原木尺,开始在我的头上挥舞,不停地咒骂我。我担心自己的头随时会被打扁,但是他改变主意又回到自己的座位,用木尺在桌子上重击,继续用他令人讨厌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责骂我。
“给中尉鞠躬,” 从翻译的兔牙中发出嘶哑的声音。
我依照惯例正式的形式鞠躬。然后,根据常规,假设这是暗示命令离开,我走出房间。
“回来,”O’Hari San呵斥道。“重新给中尉鞠躬。”
我转身厌烦地走回桌子,再次行礼,只是再次受到日本鬼子的不停辱骂。
“Ukinasi,走!”翻译再次嘶哑道。
我再次转身离开。就此结束了这次非同寻常的专业咨询。
当然,在这期间,齐将军的情况没有得到改善。
我没有听到任何情况,直到早上一个日本医生传令兵来找我,带来一块齐将军伤口上的敷料垫。这是印度医生Rao上尉让他带来的,Rao上尉在那天细心照顾将军。我现在还是不能去探视病人。浸透敷料的排出物包括从腹膜孔洞流出的恶臭的液体和带有辣椒籽的部分小肠内容物。我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伤口刺穿了齐将军的肠子。必须立即实施手术。我给Rao回信告知这一结果,建议立即通知司令官和日本军医。
随后我确认这封信已经送到。但是,无论情况多么紧急,直到下午4点,一个日本中尉军医才出现在我们监舍的门口要求见我。我告诉他,我已经将情况通报了Rao上尉,也就是说毫无疑问,齐将军的肠道受到损伤,腹膜受到致命的感染,从现在算起可能已经持续48小时了。我补充说,对于这样长时间的感染如果不作处理,齐生存的机会将很渺茫。
这个中尉去请示司令官,10分钟后回来,重申要求我做手术。我同意了,要求Ramsey少校再次做我的助手。
一小时后手术开始。我已经在前面描述过手术的条件、设备和其它工具。(我发现水塔的一个入口的凹处被变成一个非常简陋的临时手术室。这个地方只能放置一张铁制病床作为手术台,另一个桌子用以放置必要的器械和敷料。这是一台室外露天手术,对于打开的伤口而言,当然,不仅仅是下午沉闷的空气,而且是监舍里所有的灰尘及其携带的微生物带来的感染。)这和上次Montgomery中士手术的条件一样。我想除了绷带之外再增加一卷棉线,从第3监舍我们的裁缝那里找来。幸运地,这次日本人真的提供了2付橡胶手套。这样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减少腹腔严重感染和危险。
我们有手术袍,但是根本没有常规的用于毛巾和敷料消毒的用具,我们认为文明时期任何手术的必需品。
我们开始煮这些器械,尽可能擦拭干净。我们做这些事的时候,病人被抬进来。
齐将军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我对病人的种族和肤色不熟悉,我却一眼看出他的脸上很痛苦并且在发烧。但是他依然保持庄重而礼貌的态度,好像他正处在自己命运的颠峰状态,而不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令人同情的状态。
先前试图缓解将军状况的日本中尉,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检查了他的情况和评估治疗的效果。这个“有才气”的外科医生努力将感染伤口排污,仅仅是在腹部皮肤内插入一根小小的排污导管,用2根线固定导管。这根管子,只是在伤口的皮下,根本没有进入腹腔。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没有用。
我再次被告诫只能在翻译听得懂的条件下和将军交谈。事实上,在这有限的地方,我可以巧妙的做任何事情。除了病人,上次手术很好协助我的Ramsay少校和我,在场的还有日本中尉军医、和Yamamoto,除了这群人还有由卫兵担任警卫的威严的司令官。
无论多么著名的外科医生都没有见过这样一个更有鉴赏力的观摩团。随后很快明白这是监狱方面的大喜的日子,我开始工作的时候,周围是一群咧嘴笑的黄色面孔。司令官站在我的左边,急于看到奇观,我能够感觉到他的呼吸顺着我的胳膊进入病人的伤口。
手术进行了整整1小时,但是只能简单说说细节。我向齐将军解释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尽可能不对他造成新的伤害。我还向他保证,在麻醉剂普鲁卡因(一种牙科局部麻醉剂,是医生自己以前托人从外面买回来的)的帮助下,可以预见到的手术中的疼痛程度。然后我开始实施手术,采用我以前用过的麻醉剂。
我的预感被证实了。我发现将军的小肠被刀刺穿了,肠内容物流入腹腔,结果导致炎症和腹膜炎。这时,当然,这根导管已经粘附在腹腔壁上,也粘附在腹腔内容物保护性的脂肪层——脂肪网膜的发炎的部分上。我将这部分取下,排除大量的恶臭的液体。我向腹腔内插入一根长排污管在这里缝合。顺便检查肝脏,我发现没有受伤。这部分手术完成了,为了排除下腹部中线附近的污物,我打开第2个创口,插入第2根管子用于冲洗和排污。然后我要求Rao上尉来,告诉他我想怎样通过插入的管子用盐水冲洗伤口。
手术结束了,我告诉将军我很抱歉无法为他做更多的事情。他说他明白。
将军被抬走了,剧院“清场”,一群人散去。司令官走进隔壁的M. I.房间,他等到我穿上我的黄卡其布衬衣走进去,卷起袖子洗手。他非常高兴。以至于让我坐下来抽根烟——我确实想要——Coshima的阴影!其他人走进来。Ramsey少校,日本中尉军医、日本传令兵和O’Hari San(所有的人都在笑)。我从来不知道监狱的气氛可以如此祥和。通过翻译,日本司令官开始传达他的祝贺和感谢,并且聊起了我们不同的头式以及其他事情。中尉也加入进来,尽全力自娱自乐。他和其他日本人一样根本不会微笑。显然,所有的人刚才都很愉快,除了病人。可怜的齐将军在36小时后去世。在我被允许实施手术的时候,我没有任何办法挽救他的生命。司令官提出要请我喝茶并结束了聚会。我已经受够了这一切。我很疲惫地留着汗。借口想要洗澡晾衣服回到监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