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July月
916:19:53
关于石达开后人及其故居的调查报告访客 调查时间: 2005年9月19日
调查地点: 贵港市奇石乡平治村、达开故居遗址
采访对象: 胡联昌等石达开的第四代后人
调 查 人: 卢 璐 (达开高中科研处副主任 历史老师)
韦祖乐、杨景芹、孙玉良、马琪豪(均为贵港市达开高中历史老师)
周异星 (向导 达开高中食堂办公室副主任 奇石乡人)
周日顺 (向导 奇石乡中心小学老师 奇石乡人)
报 告 人: 卢 璐 马琪豪
为了收集达开高中关于“翼王石达开”研究的校本课程相关资料,我校历史组等一行七人于2005年9月19日前往石达开后代的所在地——奇石乡平治村及石达开故居遗址进行调研。本次调查收获颇丰,获得石达开后人的口碑资料和传至十七世的《翼王石达开家族世系谱》一张,石达开第四代后人胡联昌手抄的祭文一张,抄下了《翼王之故居》碑文、《翼王故居遗石》碑文、《翼王石达开故居遗址》碑文和翼王妹妹石细妹夫妇合葬墓的墓碑碑文,并拍下了许多珍贵照片。本次调查得出的成果如下:
一、翼王后代今尤在
翼王子孙在“天京变乱”时,留在天京的家属尽数被杀害,另外两儿子定基和定忠在四川大渡河时也先后遇难。当时是否还有子女存活下来,不得而知。据先前的口碑传说,翼王曾有个儿子在太平天国革命初期时被人抱养,幸而存活下来并繁衍至今。在这次调查中,我们采访了石达开的第四代后人胡联昌。胡联昌现年七十九岁,家住贵港市奇石乡平治村。据胡口述,在太平天国运动初期时石达开确实有一个儿子被抱养,抱养的正是平治村的石达开的姑夫胡善积。胡善积的妻子石氏,因无子女,故抱养了石达开的儿子,并取名为胡永活。因而石达开幸存下来的这一脉骨血姓胡不姓石,现已经繁衍了六代,已有了一百多人。由此我们可以推测,现在平治村的胡姓人家中,有部分人是石达开的后代,而他们的共同祖先是翼王的儿子胡永活。石达开当时有儿子给人抱养,石达开的后代口碑认为当时石达开不可能只能一个儿子,按照农村当时重男轻女的思想和注重传宗接代的观念,如果只有一个儿子,是不可能让给别人抱养的。所以当时石达开应该不止只有一个儿子。那么其它儿子是否存活下来了不得而知,但是胡善积收养的儿子有幸存活并繁衍至今,这是许多口碑都得到证明的,而且这支胡姓的石达开后代提供的族谱上也这样写着。
二、胡永活被石达开的姑夫抱养
据先前的口碑资料显示,胡永活是被胡善积抱养,但也引出了两个不同的说法:一、石达开的姐夫或妹夫抱养了石达开的儿子。口碑传石达开有一姐二妹,并认为她们三个之中有一个抱养的,但一直没有确定是姐或妹,这个说法认为抱养的是胡永活的姑夫;另一种说法认为抱养的是石达开的姑夫而不是胡永活的姑夫。这次根据胡联昌的口述,确认了抱养的确实是石达开的姑夫。本次我们一行前往武功山的翼王故居遗址时,在土坡上离水面不到四米处发现了一块墓碑,意外发现了一块石碑,竟是石达开的妹妹石细妹夫妇的合葬墓,上刻石细妹的丈夫为周凤翥。由此我们可以断定她们的后代为周姓,不为胡姓,因而抱走翼王的儿子不是石细妹夫妇。覃炳南在写《金田起义前石达开在贵县的活动》中采访了六屈村老人周青霄,周青霄承认自己祖母为石达开的姐姐。由此可知石达开的姐姐的后人也姓周不姓胡,因此翼王的姐姐也不是抱走之人。那么抱走之人就只能是另一个妹妹或是石达开的姑妈了。本次我们就这个细节询问了胡联昌,胡确认胡善积是翼王的姑妈而不是翼王儿子的姑妈。本人认为之所以出现两种不同说法,主要是因为采访人询问时名字指向不明确。在询问时,述说人说是“他的姑夫”抱养的。这个“他”是指石达开还是胡永活没有明确。因为这个采访主要以石达开为主,因而采访人就会认为这个他一定是指石达开。但是有一个问题是被采访的都是胡永活的后人,那么述说人在说他时,也很大程度上是指自己的祖先胡永活,也就是石达开的儿子,而不是石达开本人。故存在目前这两种不同说法。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翼王的另一个妹妹抱走呢?首先,当时翼王才十九岁左右,儿子才一周岁,那么按照当时的习惯,翼王妹妹这时极有可能没嫁人,即便已经嫁人了,那也是刚嫁不久,刚嫁不到几年的人,就被断定为“没有子女”的说法不合常理;其次,翼王家也是个小地主,虽然父亲早死了,经济还算富足,翼王的姐妹用不着像其它穷人那样去做童养媳,既然不做童养媳,那么一般就不会那么早出嫁了。那么,当胡永活刚一周岁时,可能妹妹没出嫁,没出嫁就不能说她没有子女;也有可能刚嫁两三年,刚嫁两三年就被认定“没有子女”,而且到抱走自己哥哥儿子来养的地步,不合逻辑。本人根据胡联昌的口碑和胡联昌一再确认抱养的是翼王的姑夫,并确认姑夫当时是平治村人,这和现在胡永活后人在居住的地方相符。再则,翼王的姑妈是和自己父亲同辈的,自然比石达开大十多岁左右,这个姑妈没有子女,也就是说姑妈出嫁已经至少十来年了,一直没有子女,按农村习俗,可以被认定不能生,是可以下“没有子女”的结论了。从年龄和当时当地农村习俗来断定,都偏向于抱走的是翼王的姑妈而不是翼王儿子的姑妈。
以前的学者在研究翼王的儿子被抱回时,都写“被姑妈偷偷用围裙裹回来”(引自覃醒文的《石达开遗留故乡后代方查记》)。这就让人引发联想,这个儿子被抱回来是以偷盗的形式还是非偷盗的形式抱回来。在石达开家人不允许的情况下抱走,那是偷。在石达开家人允许下抱走,不是偷的行为,只是在抱走时为了不张扬,偷偷摸摸而已。根据胡联昌的口碑,确认为第二种,由于当时石达开参加太平天国运动,清军四处抓其家人,所以让自己姑妈抱走时也只能秘密的,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抱走,才能保住自己儿子的性命。本人认为在这个孩子被抱走的性质上,之前的研究者没有给后人明确的说法。孩子被抱养后,改姓胡,名为永活。对于这人名字的由来,以往的学者都认为象征石达开不死,永远活着;石达开还有亲生儿子,不会绝后。本人认为是后人附会上去的。理由一,孩子被抱养时,按当地习俗应立即取名,而此时是太平天国运动初期,石达开也没死,何来象征“石达开不死,永远活着”;理由二,取名时,石达开还未封为翼王,更不可能知道他后来的功绩及影响,何来在名字中有这个象征意义。因此本人认为“永活”两字没有上述的象征意思,是翼王的后人或学者因翼王的功绩,为了表示对其崇敬而附会上去的。“永活”这个字的由来,本人推测由于当时医疗水平不高,小孩夭折情况严重,加上石达开参加太平天国运动,全家都有被抄家的危险,“永活”这个名字在当时不外乎祈求这个孩子能躲过当时的疾病和人祸,好好存活下来而已,保留石家的血脉。只是后来翼王功绩和影响太大,这个名字就这样在时代的影响下增加了它的色彩,被赋予了上述的象征意思。胡永活后来有两个儿子,长子天浇,次子天祥,这是石达开的第二代子孙;胡天浇生鸿财、鸿德、鸿业三个儿子,这是第三代;第四代有联昌、联裔等十四人;第五代是广字辈,有广栽、广金、广恕等三十多人;第六代是瑞字辈,有胡瑞杰等两人,是胡广恕生的。“祥”者,吉祥也,有祈祷子孙后代吉祥如意的意思。“祥”字也是当时不管是地主还是农民都比较喜欢取的字。至于长子“天浇”含意是说,只是天才晓得你(天浇)是石达开的儿子,为什么左旁改为三点水呢?这里有流泪哭诉的意思。“天浇”出生时,石达开已经去世了,如果取名“天晓”,也许有天晓得你是翼王的儿子的意思。但是取名为“天浇”说有流泪哭诉之意,本人认为有后人附会之嫌。“浇”字向来没有流泪哭诉之意思,如果因为它有三点水旁,就说它有这个含义,那以此类推,即便不取这个“浇”,只要取的字有三点水旁,我们都可以说它有这个意思。而且要表达这样意思,可以取一个意思表达直观明确一点的字,没必要取这样一个含义不清的字。因而我们在
收集口碑资料时要善于别真伪,尤其是名字的象征意义,要根据取名时的年代、背景、原因以及取名者的文化素质作出结论,不要望文生义,避免以讹传讹。
三、翼王故居淹没于达开水库之下
翼王石达开在参加革命前居住于贵县(现贵港市港北区)奇石乡北山里那邦村,这是人所共知的。自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修筑达开水库蓄水发电后,那帮村及方圆十里的不少村子都被淹没于水下,据当地人介绍,水库淹没了当地人四分之三的水田,地势低的村子也被淹而搬走。水库两边是高高的土坡,整个水库水路复杂,弯曲多变。达开水库是广西第三大水库,蓄水量为四亿立方米,坐船游完全长需要两个小时左右。由于年代久远,翼王故居处于何处水下,难以确认。要确认故居的位置,当地人应该最有说服力。在农村,不同的地方会有不同的名字加以区别,而且这些名字会一直沿用下来,一般不会改变。翼王在参加太平天国运动之前是居住于奇石乡北山里那邦村,那么那个叫“那邦”的地方就算被水淹了,也仍会叫“那邦”,而且地势高的地方水是淹不到的,所以没被淹的地方也会用这个名字。本次调查我们一行坐船三十分钟前往考察由于修筑水库而搬迁的两块翼王的石碑文物。一为民国二十二年十一月二日立的《石翼王之故居》石碑。紧挨着的是《石翼王故居遗石》石碑,上刻“汉族辉光”四字。在这两块石碑一米远处的左前方,是一块一九八六年贵县人民政府所立的《翼王石达开故居遗址》石碑,这块石碑有两米多高,是整个故居遗址的主体部分。以上石碑修筑在一个小土坡上,周围杂草丛生,有一段台阶修上去。之所以只修了一段,原因是在修时正值水涨时期,故水回落后感觉只修了上一段,下一段有十来米远没有修。也就在这个台阶的最下端的左边不远处的杂草中,发现了石达开的妹妹石细妹夫妇的合葬墓墓碑。墓碑已经向后倒,没有人为毁坏痕迹,估计是墓碑于水涨时被淹,由于土质疏松,石碑重心向后,故向后倒。墓碑一米多远处的有两个不是很明显的小土坟,每个土坟前都插有一支未烧完的香烛,估计是烧被风吹灭致。随行向导及开船的船夫都一致指出了翼王故居原来的方位。就是故居遗址石碑所朝方向的右下边的水里,也就是翼王妹妹夫妇墓左边不远的水域下面,所处位置为三支水路交汇处,按此推论翼王故居处于当时三条道路的交通要道处。本次当地人所指的故居方位,应该就是翼王故居的比较确切的方位。理由一,《石翼王故居遗石》和《石翼王之故居》两块石碑均为民国二十二年立,当时还未修水库。六十年代修水库时才被搬迁。两块石碑都比较重,搬迁之人不可能把那么重的东西搬到很远的地方去放,一般采取就近原则,搬到最近的高处;理由二,修水库时这两块石碑被搬迁了,这也就说明这两块石碑是在当地的文物部门或有文物常识的人指导下搬迁的,他们也不会把这样的文物搬走太远,让文物失去其原有的确立方向的意义。因而可以肯定
翼王故居应该就在这两件文物石碑的附近水域,那么当地人所指的方位也在这两块文物石碑不远处,因而本人认为翼王故居就在当地人所指的水域附近。
以上观点是本次调查的成果,由于资料不充分,年代久远,只能根据口碑资料和现有的资料进行推测,是否是原本的真实面目,还有待于考证。而口碑资料又是代代相传,也有可能后人人为的加入一些失实的材料,口碑资料也不能完全相信,只能依靠各方面的线索和材料进行综合分析,提出自己的看法,是否正确还有待于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