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June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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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昶戒子书(有郭奕)天涯雪 《三国志·王昶传》曰:“王昶字文舒,太原晋阳人也。”晋阳在今山西太原、清徐之间。东汉建安二十一年(216),曹操为魏王,明年,曹丕立为魏太子。曹丕为太子,王昶为太子文学,迁中庶子。曹丕称帝,王昶徙散骑侍郎,为洛阳典农,迁兗州刺史;曹睿即位,加扬烈将军,赐爵关内侯。昶虽在外任,心存朝廷,以为魏承秦、汉之弊,法制苛碎,不大釐改国典以准先王之风,而望治化复兴,不可得也。乃著治论,略依古制而合于时务者二十余篇,又著兵书十余篇,言奇正之用,青龙年间奏之。
青龙四年(236),曹睿下诏,求“有才智文章,谋虑渊深”之人,太尉司马懿推举王昶。正始年间,转在徐州,封武观亭侯,迁征南将军,假节都督荆、豫二州诸军事。习水军于二州,广农垦殖,仓谷盈积。
曹芳嘉平元年(249),太傅司马懿诛曹爽,乃奏博问大臣得失。昶陈治略五事:其一,欲崇道笃学,抑绝浮华,使国子入太学而修庠序;其二,欲用考试,考试犹准绳也,未有舍准绳而意正曲直,废黜陟而空论能否也;其三,欲令居官者久于其职,有治绩则就增位赐爵;其四,欲约官实禄,励以廉耻,不使与百姓争利;其五,欲绝侈靡,务崇节俭,令衣服有章,上下有叙,储谷畜帛,反民于朴。诏书褒赞,因使撰百官考课事。
二年(250),王昶奏攻吴荆州(东汉荆州为魏吴分),获准,昶等征战有功,昶迁征南大将军、仪同三司,进封京陵侯。毌丘俭、文钦作乱于淮,昶引兵拒俭、钦有功,进位骠骑将军。诸葛诞寻反于淮,昶坐镇荆州,牵制伺衅吴军,迁司空,持节、都督如故。曹髦甘露四年(259)薨,谥曰穆侯。子浑嗣,曹奂咸熙年间(264-265)为越骑校尉。
上述摘编自《三国志·王昶传》。魏晋期间,社会动荡不安。魏为代汉,晋为代魏,统治者欲以破而立,遂弃儒家学说,而尚法术。西汉以尊儒治国,东汉末,王室昏庸,显贵专擅,儒说流入寻章摘句,贤良欲重释儒说,以挽汉阼沦丧,而军阀割据,均欲以武力而代汉。曹操最终统一北方,其子曹丕完成禅代。曹丕、曹睿父子建立魏国后,遂欲重复儒说,以望获治,但曹魏以破儒而立,而立后寻复儒,人们要么已浑噩,随波逐流,要么知其欺世盗名,默然处之,只有一少部分亲魏者及有学之士,睹汉儒之颓,欲兼综儒道,创建新说。但在新说于襁褓萌芽中,曹魏政权寻为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父子攫取。新说遂流于清谈,沦为玄学。王昶于魏代汉时出仕,晋代魏时高官厚爵,亲身经历了两次国家政权的嬗变。在急功近利的乱世中,王昶则宗于儒说,辅以道说,处变不乱,以稳固而终一生。
王昶戒子书写在青龙年间,有人谓此书为父教子苟且而生,全无风节。我认为此书说出一定的道理足矣,不必求全责备,再说苟且与风节要辨证去看,王昶说“屈以为伸,弱以为强”,焉不为苟且藏风节,滴水穿石耶?我读孔小龙转的《儒学与家庭伦理研讨会实录》这篇文章后再次想到此书,遂说要整理上来,今才毕之。错误难免,欢迎批评。
王昶为兄子及子作名字,皆依谦实,以见其意,故兄子默字处静,沈字处道,其子浑字玄冲,深字道冲。遂书戒之曰:
夫人为子之道,莫大于宝身全行,以显父母。此三者人知其善,而或危身破家,陷于灭亡之祸者,何也?(1)由所祖习非其道也(2)。夫孝敬仁义,百行之首而立身之本也。孝敬则宗族安之,仁义则乡党重之(3),此行成于内,名著于外者矣(4)。人若不笃于至行,而背本逐末,以陷浮华焉,以成朋党焉(5);浮华则有虚伪之累,朋党则有彼此之患。此二者之戒,昭然著明,而循覆车滋众(6),逐末弥甚,皆由惑当时之誉,昧目前之利故也。夫富贵声名,人情所乐,而君子或得而不处(7),何也?恶不由其道耳。患人知进而不知退,知欲而不知足,故有困辱之累,悔吝之咎(8)。语曰:“如不知足,则失所欲。”故知足之足常足矣。览往事之成败,察将来之吉凶,未有干名要利,欲而不厌,而能保世持家,永全福禄者也。欲使汝曹立身行己(9),遵儒者之教,履道家之言,故以玄默冲虚为名,欲使汝曹顾名思义,不敢违越也。古者盘杅有铭,几杖有诫,俯仰察焉,用无过行(10);况在己名,可不戒之哉!夫物速成则疾亡,晚就则善终。朝华之草(11),夕而零落;松柏之茂,隆寒不衰。是以大雅君子恶速成,戒阙党也(12)。若范匄对秦客而武子击之折其委笄,恶其掩人也(13)。夫人有善鲜不自伐,有能者寡不自矜(14);伐则掩人,矜则陵人。掩人者人亦掩之,陵人者人亦陵之。故三郤为戮于晋(15),王叔负罪于周(16),不惟矜善自伐好争之咎乎?故君子不自称,非以让人,恶其盖人也(17)。夫能屈以为伸,让以为得,弱以为强,鲜不遂矣(18)。夫毁誉,爱恶之原而祸福之机也,是以圣人慎之。孔子曰:“吾之于人,谁毁谁誉;如有所誉,必有所试。”(19)又曰:“子贡方人。赐也贤乎哉,我则不暇。”(20)以圣人之德,犹尚如此,况庸庸之徒而轻毁誉哉?
(1)宝身:爱护生命。全行:修养优秀的品行。以显父母:要有出息,为父母争光。
(2)祖习:“祖”有这么几个意思,祖先,开始,效法,熟习。这里若是“祖先”的意思,“祖习”可解释为家教,若是其它意思,可为其它解释。
(3)乡党:乡亲。
(4)有孝敬仁义的品行,便会有好的口碑,受人尊重。
(5)浮华:华而不实。朋党:拉帮结伙。曹睿太和年间,散骑常侍夏侯玄、尚书诸葛诞、邓飏之徒,共相题表,收名朝廷,京都翕然。司徒董昭上疏陈末流之弊曰:“凡有天下者,莫不贵尚敦朴忠信之士,深疾虚伪不真之人者,以其毁教乱治,败俗伤化也。窃见当今年少,不复以学问为本,专更以交游为业;国士不以孝悌清修为首,乃以趋势游利为先。合党连群,互相褒叹,以毁訾为罚戮,用党誉为爵赏,附己者则叹之盈言,不附者则为作瑕衅。凡此诸事,皆法之所不取,刑之所不赦。”曹睿下诏曰:“世之质文,随教而变。兵乱以来,经学废绝,后生进趣,不由典谟。岂朕训导未洽,将进用者不以德显乎?其郎吏学通一经,才任牧民,博士课试,擢其高第者,亟用;其浮华不务道本者,皆罢退之。”诸葛诞、邓飏等凡十五人皆免官废锢。(见《三国志》《诸葛诞传》、《董昭传》、《明帝纪》)魏以董遇、贾洪、邯郸淳、薛夏、隗禧、苏林、乐详等七人为儒宗,其序曰:“从初平之元,至建安之末,天下分崩,人怀苟且,纲纪既衰,儒道尤甚。至黄初元年之后,新主乃复始扫除太学之灰炭,补旧石碑之缺坏,备博士之员录,依汉甲乙以考课。申告州郡,有欲学者,皆遣诣太学。太学始开,有弟子数百人。至太和、青龙中,中外多事,人怀避就。虽性非解学,多求诣太学。太学诸生有千数,而诸博士率皆粗疏,无以教弟子。弟子本亦避役,竟无能习学,冬来春去,岁岁如是。又虽有精者,而台阁举格太高,加不念统其大义,而问字指墨法点注之间,百人同试,度者未十。是以志学之士,遂复陵迟,而末求浮虚者各竞逐也。正始中,有诏议圜丘,普延学士。是时郎官及司徒领吏二万余人,虽复分布,见在京师者尚且万人,而应书与议者略无几人。又是时朝堂公卿以下四百余人,其能操笔者未有十人,多皆相从饱食而退。嗟夫!学业沈陨,乃至于此。是以私心常区区贵乎数公者,各处荒乱之际,而能守志弥敦者也。”景初中,曹睿以高堂隆、苏林、秦静等并老,恐无能传业者。乃诏曰:“昔先圣既没,而其遗言余教,著于六艺。六艺之文,礼又为急,弗可斯须离者也。末俗背本,所由来久。故闵子讥原伯之不学,荀卿丑秦世之坑儒,儒学既废,则风化曷由兴哉?方今宿生巨儒,并各年高,教训之道,孰为其继?其科郎吏高才解经义者三十人,从光禄勋隆、散骑常侍林、博士静,分受四经三礼,主者具为设课试之法。今学者有能究极经道,则爵禄荣宠,不期而至。可不勉哉!”数年,隆等皆卒,学者遂废。(见《三国志》《王肃传》、《高堂隆传》)
(6)循:沿袭。覆车:身败名裂。滋:增加。
(7)得而不处:得而不喜。“处”有存、居的意思。
(8)吝:耻辱。累、咎:不好的状态或处境。
(9)立身行己:我依据今人吴金华点校的岳麓本整理出这篇戒子书,而赵幼文点校的巴蜀本,“己”作“已”。 赵幼文还注引:《册府》引“已”作“道”。我认为作“已”或“道”都能解释得通,作“己”则费解。陈乃乾中华书局本作“己”,卢弼中华书局本作“已”。 吴金华参阅了陈乃乾的本子,“己”可能为“已”之误,排版所为。
(10)盘:盛食物器,也为盥器。杅:盛汤水器,也为浴盆。几:矮桌一类,古人的几用以凭依身体。老人居则凭几,行则携杖。盘杅上雕刻铭文,几杖上刻写诫言,以为警慎。用无过行:每视铭诫,行为无过。
(11)朝华:晨时开花。
(12)戒阙党:戒树党。
(13)委:冠。笄:簪。盖赎发加冠插笄其中,以固冠。掩人:盖过别人。裴松之注引《国语》曰:范文子暮退于朝,武子曰:“何暮也?”对曰:“有秦客廋辞于朝,大夫莫之能对也,吾知三焉。”武子怒曰:“大夫非不能也,让父兄也。尔童子而三掩人于朝,吾不在,晋国亡无日也。”击之以杖,折其委笄。臣松之案:对秦客者,范燮也。此云范匄,盖误也。廋辞:谜语的古称。
(14)伐:自我夸耀。矜:自以为贤能。做点好事就炫耀,有点能耐就显白。
(15)三郤为戮于晋:晋大夫郤锜、郤犫、郤至,行为矜伐,多有得罪。晋厉公宠爱说厉公杀三郤,厉公虽以私欲杀三郤,但未招致民愤。见《左传·成公十七年》。
(16)王叔负罪于周:王叔陈生者,姓王叔,名陈生。王叔陈生与伯舆是周灵王的两个卿士,二人争政而讼于王庭。伯舆辞直,灵王右之;王叔理屈,出奔晋。见《左传·襄公十年》。
(17)君子不自称:君子不矜伐,不是为了让人,而是不愿盖过别人。
(18)鲜不遂矣:都能称心如意。
(19)见《论语·卫灵公》。杨伯峻译文:孔子说:“我对于别人,诋毁了谁?称赞了谁?假若我有所称赞,必然是曾经考验过他的。”必有所试:卢弼解释为,所誉者辄试以事,不虚誉也。
(20)见《论语·宪问》。子贡方人:卢弼解释为子贡比方人,杨伯峻解释为子贡讥评别人。杨伯峻译文:子贡讥评别人。孔子对他说:“你就够好了吗?我却没这闲工夫。”
昔伏波将军马援戒其兄子,言:“闻人之恶,当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而闻,口不可得而言也。”(1)斯戒至矣。人或毁己,当退而求之于身。若己有可毁之行,则彼言当矣;若己无可毁之行,则彼言妄矣。当则无怨于彼,妄则无害于身,又何反报焉(2)?且闻人毁己而忿者,恶丑声之加人也,人报者滋甚,不如默而自修己也(3)。谚曰:“救寒莫如重裘,止谤莫如自修。”斯言信矣。若与是非之士(4),凶险之人,近犹不可,况与对校乎(5)?其害深矣。夫虚伪之人,言不根道,行不顾言,其为浮浅较可识别;而世人惑焉,犹不检之以言行也。近济阴魏讽、山阳曹伟皆以倾邪败没(6),荧惑当世,挟持奸慝,驱动后生。虽刑于鈇钺,大为炯戒,然所污染,固以众矣(7)。可不慎与!
(1)马援:东汉初人,西汉末战乱,归刘秀,官至伏波将军,封新息侯。见《后汉书·马援传》。
(2)毛主席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3)人闻毁己而忿,不愿丑声加身,故多要报复。赵幼文点校巴蜀本注引“恶丑声之加人也,人报者滋甚”一句中的两个“人”字,有作“己”的。
(4)若与:吴金华在《三国志丛考》中说:按文例,“若与”当作“若夫”,疑“与”涉下“况与”而误。下文“若夫山林之士”云云,与此句式相同。
(5)对校:“校”为营垒,“对校”即对垒,引为对立的意思。
(6)魏讽:《三国志·武帝纪》记:建安二十四年春,夏侯渊与刘备战于汉中,为备所杀。魏王曹操遂自长安临汉中,备因险拒守。夏,曹操弃汉中,引军还长安。秋,魏相国钟繇坐西曹掾魏讽反免。裴注《世语》曰:“讽字子京,沛人,有惑众才,倾动邺都,钟繇由是辟焉。大军未反,讽潜结徒党,又与长乐卫尉陈祎谋袭邺。未及期,祎惧,告之太子,诛讽,坐死者数十人。王昶家诫曰‘济阴魏讽’,而此云沛人,未详。”曹伟:于王昶家诫,裴注《世语》曰:“黄初中,孙权通章表。伟以白衣登江上,与权交书求赂,欲以交结京师,故诛之。”
(7)鈇钺:古代军法用以杀人的斧子。污染:影响。众:严重。
若夫山林之士,夷、叔之伦,甘长饥于首阳(1),安赴火于绵山(2),虽可以激贪励俗,然圣人不可为(3),吾亦不愿也。今汝先人世有冠冕(4),惟仁义为名,守慎为称,孝悌于闺门,务学于师友。吾与时人从事,虽出处不同,然各有所取。颍川郭伯益,好尚通达,敏而有知。其为人弘旷不足,轻贵有余;得其人重之如山,不得其人忽之如草(5)。吾以所知亲之昵之,不愿儿子为之。北海徐伟长(6),不治名高,不求苟得,澹然自守,惟道是务。其有所是非,则托古人以见其意,当时无所褒贬。吾敬之重之,原儿子师之。东平刘公幹(7),博学有高才,诚节有大意,然性行不均,少所拘忌,得失足以相补。吾爱之重之,不愿儿子慕之。乐安任昭先,淳粹履道,内敏外恕,推逊恭让,处不避洿,怯而义勇(8),在朝忘身。吾友之善之,愿儿子遵之。若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汝其庶几举一隅耳(9)。及其用财先九族,其施舍务周急,其出入存故老,其论议贵无贬,其进仕尚忠节,其取人务实道,其处世戒骄淫,其贫贱慎无戚,其进退念合宜,其行事加九思,如此而已。吾复何忧哉?
(1)夷、叔:伯夷和叔齐。伯夷是商末孤竹君长子,叔齐是次子。孤竹君以叔齐为继承人,孤竹君死后,叔齐让位与伯夷,伯夷不受。后两人投奔到周,反对周武王伐商。武王灭商,两人逃避到首阳山,不食周粟而死。
(2)安赴火于绵山:介子推是春秋时晋国贵族,曾从晋文公流亡国外。文公回国即位后,赏赐随从,没有赏到他。遂和母亲隐居绵上山中而死。文公找寻不到,曾以绵上作为他名义上的封田。传说文公烧山逼他出来,他因不愿出来而被烧死。
(3)圣人不可为:圣人不这样做。
(4)世有冠冕:世代做官。
(5)颍川:郡名,在今河南许昌市一带。《三国志·郭嘉传》记:郭嘉为“颍川阳翟人也”,“阳翟”今河南禹州市。郭伯益:名奕,郭嘉之子,为太子文学,早卒。得其人:喜欢的人,友爱的人。
(6)北海:王国名(相当于郡),在今山东潍坊市一带。徐伟长:《三国志·徐幹传》记:“北海徐幹字伟长,为司空军谋祭酒掾属,五官将文学”。曹丕曾为五官将,幹为曹丕属官。裴注《先贤行状》曰:“幹清玄体道,六行修备,聪识洽闻,操翰成章,轻官忽禄,不耽世荣。建安中,曹操特加旌命,以疾休息。后除上艾长,又以疾不行。”
(7)东平:王国名,在今山东东平县一带。刘公幹:《三国志·刘桢传》记:“东平刘桢字公幹,曹操以桢为丞相掾属。桢以你敬被刑,刑竟署吏。”裴注《文士传》曰:“太子曹丕尝请诸文学,酒酣坐欢,命夫人甄氏出拜。坐中众人咸伏,而桢独平视。曹操闻之,乃收桢,减死输作。”徐幹、刘桢属建安七子,皆卒于建安二十二年。
(8)乐安:郡名,在今山东博兴县一带。任昭先:于王昶家诫,裴注曰:“昭先名嘏。嘏年十四始学,于时学者号之神童。会曹操创业,召海内至德,嘏应其举。文帝时,为黄门侍郎。帝嘉其淑慎,累迁东郡、赵郡、河东太守,所在化行,有遗风余教。嘏为人淳粹凯悌,虚己若不足,恭敬如有畏。其修身履义,皆沈默潜行,不显其美,故时人少得称之。著书三十八篇,凡四万余言。嘏卒后,故吏东郡程威、赵国刘固、河东上官崇等,录其事行及所著书奏之。诏下秘书,以贯群言。”处不避洿:洿,低洼的地方,谓不计较名利。怯而义勇:外柔内刚。曹操常戒夏侯渊说:“为将当有怯弱时,不可但恃勇也。”裴松之言:“魏讽、曹伟,事陷恶逆,著以为诫,差无可尤。至若郭伯益、刘公幹,虽其人皆往,善恶有定;然既友之于昔,不宜复毁之于今,而乃形于翰墨,永传后叶,于旧交则违久要之义,于子孙则扬人前世之恶。于夫鄙怀,深所不取。”东汉末,许子将开月旦评,品藻人物,王昶说郭伯益、刘公幹亦比此类,实事求是、客观评价一个人,并用以教育后代,不为毁也。
(9)庶几:也许可以。举一隅:《论语·述而》:子曰:“举一隅而不知以三隅反,则不复也。”“举一反三”出此。杨伯峻译文:孔子说:“教给他东方,他却不能由此推知西、南、北三方,便不再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