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May月
2910:15:16
留言
风声 胡同。长长的胡同。它隐没在衰败的杂草丛中,确切说这是一段废弃不用的胡同,在落日夕阳的映照下。光和影闪着异样凄艳诀绝的美。
或者可以从容翻过几页南宋史,儿时的记忆忽然亲切。熟稔的时光中,掺杂着远方大海的声音。它呼啸来去,追逐着不断前行的方向。在静止的时刻,历史片片飞坠。我想起一个人,那个被称做大小眼的将军――岳飞。他左手长枪,右手历史。中原在他的手中,是猎猎翻过的长风。而这样的长风,在八百多年后的中国再也没有出现。
有时,我会很小心,很小心地进入岳飞网、岳飞吧。在那些平静舒缓的音乐中,坐上一个晚上。然后回忆起,几年前的一个中午,闲呆在家的沉闷。正是这首同样的音乐使我悲从中来,而泪流满面。
我想,请允许我想,记得他和他们的人已经不多了。然而,我还记得,那样风雨欲来之前的南中国,那个在草莽中崛起的人。他属于一段历史,在抵达颠峰而衰败的历史。
多年前,我茫无目的闲逛天涯。一个叫黄仁宇的美籍华人与他的《万历十五年》进入我的视野,我从当当网定购了这本书。后来他与他的书又迅速退出我的阅读。因为,仅仅是因为那个华人,在以故作沉重姿态的笔触解剖明朝历史时。他不该借带讽刺了岳飞将军。也许在我看来,世界包括中国是没有人能够妄评岳飞的。所以他的书如今藏在我书柜的一隅。直到今晚,我才轻轻把它取出来,在缓慢的音乐,翻过,合上。
脊梁,中国的脊梁在那里?五千年的历史讲述的无非是民族脊梁的故事。而真正能以站立的姿势,立在中原大地上,拔剑四顾的人又有几人?
文官不爱钱,武人不惜命。这样的一句话,能否说是华夏文明几千年最干净的话语。我不知道,所以沉默地记下。他是有污点的,仅仅是在从军之前的人生旅程上。他做过类似今天警察局里一个小职员的职务,欺凌乡里,醉酒打人。如果不是南中国一场决定中华民族与外来民族生死存亡的战争,他也许会永远埋没在乡间。而历史确是这样的历史,它在偶然的场合给了他唯心的必然。他叫岳飞,号鹏举。
历史其实苍凉地只剩下一段胡同。如果可能,我愿意守在这段胡同的出口,看着光亮,天空的飞鸟慢慢飞回永远的家园。或者衔着一颗饱满的狗尾巴草想象那些风雨狰嵘的时代,纵横南北中国的铁蹄沉重撞击土地沉闷的声响。我想我是一个农民,站在当时他白马经过的路边,静静地向土壤浇灌上一壶满满的水。
我不知道历史,但历史已经风驰电掣地经过,并由人真实或粉饰的记录。两言臣则师千古,百战兵威震一时。曾经被他的长枪逼的几乎要灭国的金人的子孙乾隆皇帝留下这样的话语。我想到了作为一个汉人的悲哀。在历史面前,极尽虚伪似乎成为我们的需要,当梳着辫子的清朝人,皇宫里七婶八姨在我们面前粉墨登场时。整个现代中国,竟无法留下岳飞,哪怕是粗糙滥做的一幕电视剧。
仅仅是想中国是否病了,我们欢天喜地地收拾老外的垃圾,却把自己的祖宗,那些最优秀的中国人弃之如履。我们从外国人的眼中认识中国,我们的自信心,令人悲哀的在风中招摇过世,
追不到你生命中最后一刻的伤悲
那一刻、你耳边响起的
是金戈铁马的喧嚣
是儿时母亲吟唱的歌谣
还是、石门涧瀑布声中的欢笑
有时我含着这些精短的诗歌,沉默地想上一个晚上。我其实不知道这些诗出自谁的手笔,但它留在我心里已经十年了。小镇的光阴,喧闹的网吧里,我走出来时,眼前是午夜的星光,这些诗便在我心中反复摇曳,我终于黯然神伤。
历史,无非是历史,沉淀到今天的只不过是几行长长短短的字了。淡淡地想起,只是因为有些情怀永远无法死去。正如在公元一千之际,土地曾经颤抖,尽管它多么鲜明地印山上时代的痕迹,然而时至今日,它也已完整或支离破碎地保留在时间里。谁也不知道,一切的风生云起,仅仅是完成一个时代的诺言。在时间消失后,它安静地落幕。
这个夜晚,我一直听着这舒缓的音乐。就如那首诗中所写的:
塞北秋风中驰来威武的你,尘土满征衣
杏花春雨中走来默默的你,浅笑在眉梢
如同天边静静飘过的云
在人世间短暂的停留
在峰巅眷恋地缠绕
只留下散落在史卷里淡淡的芬芳
倘能如此安然,一切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