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May月
1912: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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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慧 <<哥哥>收
曾经,听过这样一个古老而神秘的说法:每夜的十二点过后是人世间与另一个世界观相隔最近的时刻。我不信奉鬼神,但我想念我的哥哥。4月4日的清明节快到了,长长短短的五年光阴已经过去,每年的这个时候,我却都不曾去看过你。而今,你一直疼爱的妹妹依然漂泊在外。
3月19日的夜里,在淡黄的灯光下,铺开洁白的信纸,我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当零点的钟声敲响,我写下了离我似乎遥遥又远远的两个字:哥哥。泪水一滴滴的把信纸打湿,把字模糊。哥哥,你走了五年了,不曾回来过。五年了,家里的生活过的曲曲又折折,你那么狠心的轻轻一闭眼,把重重的担子撂给了你妹妹的肩去扛。
我不怪你,哥哥。从今晚起,每夜的这个时候起,我都会给你写信,许久,不曾给你写信了,也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想和你说说你走之后,咱家的事。你不可以不关心咱们家的。4月3日的这个时候,我会把它寄给你,把这封长长的信寄给你。
哥哥,我会和你先说说咱爸,你一直是最了解他的。但咱爸自你走后的几年,额头上上都是沟沟壑壑的皱纹了,他已经58岁了。还有啊,哥哥,我一直很绝望,你知道吗?咱爸得了肺癌。当时结果出来时,我和咱姐在医院的白窗户前眼泪哗哗的往下掉。我就说了一句:咱们去别的医院。姐姐就一把抱住了我,泪水打湿了我的肩。哥哥,今年春节咱们家五口人是在四处过的。你在天堂里,姐姐在新疆,妈妈一个人在寒冷的家里,我和爸爸在医院里。哥哥,和你说啊,当我回到学校里,躺在自己温暖而舒适的床上时,我哭了一晚。一个月,我在医院的病床上整夜整夜的不敢睡,我害怕,看着一个个已去的人从这间病房里被抬出去,我怕怕爸爸也会不再醒来。。。。。。哥哥,咱爸现在在家里,病情依然没有好转,我不敢打电话,去又放不下,听着爸爸一声声的咳嗽,我的心也跟着一阵阵的痛。
哥哥,其实我知道你一定挺想咱妈的。咱妈现在的头发都白光了,她的骨质增生腿还是很严重,走路一高一低的,看的我都心酸。咱妈还是一如你在的时候那样省吃俭用,一毛钱都舍不得花。剪头发从来也没去过理发店,都是每次放假回去的时候,我帮她剪的。哥哥,你应该知道的,妈妈经常去看你的。上次我回家的时候,和妈妈一起去看你,妈妈坐在我后面的车座上,和我说在梦里看见你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就奢侈了一回,花了六十元钱,给你买了一件新衣服。我拼命的蹬着自行车,泪水流进嘴里,咸咸的。哥哥,你真狠心,让可怜的妈妈天天掉眼泪。
哥哥,姐姐现在还是在新疆做生意。昨天早晨很早的时候,我给姐姐打电话,本以为她会没起床,在那里现在还是冬天,还下着大雪。天也还是黑的。而姐姐却只匆匆的和我说了几句话,她要和姐夫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卖鞋子。哥哥,现在姐姐活得很辛苦,为了我们的家,她自己的家,所有的事情她都要考虑。在新疆不是酷暑就是严寒的天气里,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只为了能多挣一点钱,给爸,妈,给我读书。哥哥,姐姐一直活得好累,好累。一次,姐姐送我去车站,一个同学说,你姐姐有四十多岁了吧?我看着车窗外的姐姐,扭过了头,不让姐姐看见我落下的泪。她才33岁啊!
哥哥,我想和你说的话还很多,等我把信寄给你,你自己看啊!只希望你能远远的在天上看着我们的爸爸,妈妈和姐姐,保护他们不受伤害。只要你能过的好,我们就很快乐了!
晚安
妹妹:小慧
2004。3。20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