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July月
2922:39:47
文人笔如刀——汉武帝、卫青联手杀了李广?(三)feifei 三、有史家认为司马迁的《史记》是谤书,如果仅从下面这段文字看,我认为是有道理的。
“大将军青亦阴受上诫,以为李广老,数奇,毋令当单于,恐不得所欲。而是时公孙敖新失侯,为中将军从大将军,大将军亦欲使敖与俱当单于,故徙前将军广。广时知之,固自辞于大将军。”司马迁此段文字,feifei以为并非事实处甚多。
1.司马迁说卫青“阴受上诫”,私下里得到皇帝的告诫,李广从何得知?卫青是不可能告诉他的。那么是其他人?如此秘密的事情,何人能听到并敢告诉李广?当时“泄露省中语”——皇帝在宫中说的话可是死罪!
2.司马迁自己记载:“骠骑始为出定襄,当单于。捕虏言单于东,乃更令骠骑出代郡,令大将军出定襄。”汉武帝一直安排霍去病与匈奴单于对战,让“敢力战深入之士皆属骠骑”,并因俘虏说单于在东面,为继续让霍去病VS单于,下令更换卫霍出兵地点。卫青最终率军对上单于完全出乎汉武帝所料,汉武帝怎么可能又有何必要事先嘱咐并不准备对决单于的卫青说“毋令(李广)当单于,恐不得所欲”?
3.根据汉武帝本人的性格和此战的关键性,他会在认为李广“老,数奇”,可能导致汉军“不得所欲”的情况下,出于司马迁说不出来的原因,拿这一事关两国国运的决战冒险,拿他的士兵、他的军费供李广挂着前将军衔,到匈奴一游吗?回答当然是否定的。
以上3点说明,司马迁所谓汉武帝私下要卫青对李广如何如何的记载,根本不可信。
4.那么,是罪在卫青吗?不说卫青的品格是否低下到有意让李广无功,我们知道依汉军功法,身为大将军,他的战功是依据其所有部下的成败而论的,部下立功、无功或败亡都要记在他的总账下,卫青有必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吗?连李广利也不会傻到打压赵充国。也许司马迁这样的文人会把与匈奴决战看成什么汉军必胜的小菜,在突然知道面对的是单于时,为人谨慎的军人卫青,何能有、何敢有不用李广、赵食其便可毕其全功的想法?
5.司马迁将公孙敖新失侯,说成是卫青“欲使(公孙)敖与俱当单于”、命李赵另出一道的原因,指责卫青因与公孙敖的私交而刁难李广,这又是一段藏了私心的文字。试问:公孙敖当时为中将军,他跟着卫青一道出战,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和李广有什么关系?
至于分前将军和右将军为一军,早有先例,并不是卫青特意给李广穿小鞋。根据司马迁自己的记载,元朔六年,“大将军青出定襄。合骑侯敖为中将军,太仆贺为左将军,翕侯赵信为前将军,卫尉苏建为右将军,郎中令李广为后将军,右内史李沮为强弩将军,咸属大将军……右将军(苏)建、前将军(赵)信并军三千余骑”。为何一到李广成为前将军与右将军并军, 李广(或司马迁)便说出(或写出)这许多是非?李广或司马迁在此问题上,是否杂念太多,甚至无中生有了?
卫青正面与单于交战之初,先是“武刚车自环为营”,然后只“纵五千骑往当匈奴”,这样谨慎的战法证明他丝毫未轻估对手,以为简单的猛冲猛杀便可解决单于。他更不可能希望李赵率军迷道,赶不上与单于这一场大决战。另出一道,路虽稍远,但在卫青等正面与敌交战一段时间后,李赵如能赶到战场从侧翼进攻,以李广的勇猛,对战局将有怎样的影响?
个人观点,如真要论卫青的失误,当是他作为全军统帅,未能注意到部将李广误会其分军的战略意图,没有多挤时间与之沟通,说服李广全力与之配合,即便发现单于所在是个突发情况。而司马迁所谓汉武帝“阴诫”卫青,卫青因私害公、因友害了李广等看法均为无稽之谈,他在此部分的记载中带着自己的偏见甚至私心。而王立群教授所谓“汉武帝、卫青联手杀了李广”的说法更是完全错误的结论。
另外,王教授还说李广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做到官兵一一致的将军”,也是不合史实的溢美之辞,仅举一例即可驳倒这所谓“第一个”:先秦时大军事家、杀妻拜将的吴起,“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亲自为生了恶性毒疮的士兵吸吮毒汁,这是以爱护士兵见长的李广、卫青都比不上的——他们与士兵同食却并未同衣,更不曾有吸毒汁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