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December月
221:47:25
爸爸的人间、天堂(2)学忠 十几年前,在我刚出事时,爸和妈就开始为我的将来筹划了,我把他们的筹划归结成两点,一是开源,就是以自己的身体或者说是以生命的代价拼命地挣钱;二是节流,自然就是省吃俭用。就在爸爸刚被查出心脏病后,一次来疗养院看我的时候,给了我一份清单,那上面除了房产产权的交待以外,还有一笔为数不小的存款。看后,我的内心涌起一股酸涩。这是什么?这是向我交代什么?儿女的生命和生存质量固然重要,但做父母的怎么就可以如此地慢待轻视自己的生命和生存质量呢?儿女们需要的并不是这些呀! 那天,从协和医院回来的路上,不知是因高温酷暑还是因内心难耐的痛楚,我晕倒了,亏得救护车上有个备用的担架,而从此以后,爸爸的病情便成了我的一块心病。还好,三个月后,爸爸终于出院了!但遗憾的是,每星期三次的血液透析成了维持爸爸生命的惟一办法。其实我心里明白,透析也并非就是惟一途径,换肾才是治愈尿毒症的最好办法,但解决肾源问题是最大的障碍。我一直在寻找着机会,寻找着一种避免同家人正面交谈的机会,因为,我没有勇气倾吐,他们也没有勇气接受。终于,这个机会来了,1998年的母亲节,北京电台音乐台搞了个送母亲贺词的活动,我写了一封绝对不可以称为贺词的短信——我想捐出一只肾脏给爸爸。音乐台把我的短信作为活动以外的特殊情况处理寄给了我的妹妹并亲自转交母亲,这一切自然都是背着爸爸的。母亲节的第二天,妹妹和妈妈就来到疗养院,可想而知,那是一种怎样的场面,妈妈只在那里默默地流泪,十多年来,她已习惯了听从命运的摆布,如果通过某种付出能够改变境况的话,那么肯定也是她做前仆后继的第一人。而实际上我所想到的,妈妈和妹妹也早就想过了,妹妹对我说:如果换肾可以解决问题,也轮不到你付出!爸爸的多种疾病和高龄已抗不住如此的大手术,血液透析是惟一的可行之路。爱是无私的,爱是不讲回报的,可她在分配上为什么就不能公允些?给了父母那么多机会,却对做儿女的那般吝啬。
后接(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