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January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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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选评论胡海疆 胡玉岭:湖西秘密交通线站长
胡玉岭,又名胡迎胜,1902年出生在江苏省沛县鹿楼镇石婆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自幼记忆力好,听书唱戏后能仿诵,水浒、三国、西游记等脍炙人口故事的情节他能讲述得有声有色,为了生计,父亲把他送入了艺班学花鼓戏。胡玉岭专心刻苦,不到三年,他已能登台演出,因他身高185左右,加上踩高跷,人送艺名“半截楼”。
1934年起,胡玉岭跟随李公俭、赵万庆、燕克岭、尹学渊,王传耀、吴邦佐等一起参加革命活动,他经常以唱花鼓为掩护传递革命情报,来往于敌我之间。1936年底经阎树棠、王传耀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由于革命活动的频繁,身份的暴露,1937年1月,胡玉岭满怀救国杀敌的赤子之心,弃艺从戎,随跟王传耀,吴邦佐赴单县参加了革命武装。1938年9月,胡玉岭参加了李贞乾指挥的抗日义勇队二总队在丰县北部围歼汉奸王献臣(外号王歪鼻子)的战斗,他们与丰、沛、肖、砀、单5县的抗日武装力量联合,经过21天的战斗,取得了辉煌的战果。
1938年底,胡玉岭任苏鲁豫支队第三工作团警卫队长,从事武装交通工作。警卫队枪支弹药落后、奇缺,有的战士手中只有一把大刀,几颗土造手榴弹。当时,既要打通夏镇交通道路,又要改善武器装备,怎么办?只有“边打边拉”,从敌人手中夺,在“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战中,通过缴获寻求装备发展。胡玉岭带领所属摸敌哨端敌营,开展麻雀战(骚扰战)、游击战、奔袭战,打死据点里的日伪军,夺回很多枪支,充实了部队武器装备。有一次,天黑,他带着战士又一次摸进敌营,不想被敌人哨兵发现。他手急眼快,一枪把敌人手电筒打灭,战士们扑上去把哨兵解决。这一次,顺利地缴获了伪军据点里的所有枪支弹药,还俘虏了5个伪军。喜讯传出,人们都称他为“神枪手”。
胡玉岭因英勇善战,威震敌胆,成为了当时夏镇一带战斗力最坚强的部队,流传一句话:“胡玉岭真英雄,打到哪里都能赢。”人称“胡迎胜”。军分区首长潘复生曾称赞机关枪排说:“我这个排啊拿一营都不换” 。他所带的排后来扩充为小分队,为后来组建微湖大队培养了骨干。1939年初,胡玉岭、王志成等在三孔桥、南庄一带拉起了一支队伍“沛八”, 5月编入苏鲁豫党委警卫营,主要活动在微山湖西岸,后开赴鲁南山区抗日根据地,为抗日战争的胜利立下了不朽的功勋。
1939年10月,苏鲁豫支队第三工作团委派胡玉岭去参加“肃托训练班”。在“训练班”,他看到的是:谁官大,谁有本领,谁的文化深,就杀谁。沛县的赵万庆、蒋守法等三十多名优秀党员和主要领导干部惨遭杀害。这些同志都是胡玉岭的好领导、好同志,他们怎么会是“托匪”呢?“肃托”这不是反动派的行为吗?有害革命,应该向上级反应。于是,“训练班”和监狱里开始有人串联,打算组织逃出去,赴中央或山东分局上告。胡玉岭曾在白子明的湖西办事处工作过,他和丰县县委组织部长胡光耀(又名王光中)是本家,得知胡光耀被确定为“托匪”,并且暗害分子王须仁等限他24小时内自首。面对不自首就有杀头的危险时,他后怕了。他决定离开“训练班”这个是非之地。当天夜晚,胡玉岭借警卫换哨的机会,深夜秘密出来观察动静,冒着生命危险,为胡光耀与其妻高潮(丰县妇女部长)探路,然后,从后院把他们托过墙头逃走。当晚,看胡光耀夫妇安全逃离,他随后也越墙逃出了王小庄,直奔家中,安排了家里人:“谁问就说没见我。”接着,连夜向微山湖东去找山东分局领导,辗转几天后,他到了山东分局驻地,找到郭洪涛首长,便把湖西发生的“肃托”情况向首长作了口头报告,引起了分局领导的高度重视,为及时挽救被陷害同志的生命赢得了时间。
1940年6月初,胡玉岭编入八路军主力部队之黄河支队,黄河支队是由115师独立旅一部和彭雄率领的补充团合编而成,彭雄任支队长、张国华任政委,胡玉岭任黄河支队警卫营一连四排长。胡玉岭随部队先后参加过大小战斗千余次,其中仅1940年7月-9月,就参加大小战斗128次。1940年11月24日,胡玉岭为掩护军区120条船西撤过湖,他带领机关枪排英勇阻击,数次打退了日、伪、顽联合围攻,当时他们负责掩护撤退的部队被打散,他是最后一批撤出的,当时部队撤退到湖东沿,湖滨地带,在敌人强大攻击下,他不幸在激烈阻击战中,腰部中弹负重伤,他的赵机枪手也负了重伤。部队快速撤离时,是当地老百姓把他们掩护起来并及时救治护理, 后转移到石婆庄老家养伤。1941年春,胡玉岭得知警卫营在山东金乡活动(当时沛县是敌占区),于是拖着伤病,在我大儿子胡成仁(当时才9岁)的搀扶下,拖着伤身赴金乡找部队。给部队接上头后,为了胡玉岭和全家的安全,组织上派武装人员把全家接到金乡,自此全家随军,家属做支前工作,全家享受供给制待遇,当时全家5口人,每月小米120斤,柴105斤。4个孩子分别是:长子胡成仁、次子胡成义、三子胡成君、大女胡成美。
1941年7月至1942年,部队上安排胡玉岭到金乡抗日根据地负责部队后勤和家属工作。1942---1946年,胡玉岭任冀鲁豫军区湖西军分区湖西地下秘密交通站站长,组织上派他在鹿楼设店,以卖烟酒为名作掩护,建立了鹿楼地下秘密交通站,并以鹿楼为中心,向东西南北发展,建立了上下左右联系的联络点,东到夏镇、胡寨、丰乐、邓元、六里井、二郎庙,西到鹿韩庄、张五楼、顺河、王大庄、张集、终兴集,南到华山、华庄、康庄、柳园子,北到安国、四座楼、鱼台等。他满怀对党的无限忠诚,冒着生命危险,迎来送往,传递信件。微湖大队的张运海常过来过往来站落脚,在胡玉岭家小住,有时晚上就与胡玉岭的小弟胡玉伍住通铺凑合。时任中共沛县县委书记的李广德,也曾住在胡玉岭家开展地下活动,发展党员,壮大地下武装。在住站的十几天里,胡玉岭为了保证县委书记的安全,每天都要为他搬好几次窝,他家半亩地收的高梁,也被喝个净光。自从地下秘密交通线开辟后,由鲁南、华中去陕北的地下交通线就畅通了。好多八路军、新四军高级干部经微山湖,过沛西鹿楼西行回延安。在他的交通站,胡玉岭安全护送了刘少奇、陈毅、罗荣桓、肖华、朱瑞、彭雄等首长和数以百计的革命同志。
1942年7月的一天,刘少奇代表中共中央到山东视察并指导工作后,从山东分局驻地临沭县朱樊村返回延安,途中经微山湖。当时,湖区四周白色恐怖,全是敌占区,据点密布,碉堡林立,封锁沟线纵横交织,巡逻车队昼夜不停。为保密起见,少奇同志化名为胡服,一行7人由一一五师教导二旅旅长曾国华陪同,在沛腾大队政委李明、铁道大队二中队长孙茂生带领下,与微湖大队几位大队领导接头。几位大队干部按照分工,分别带上一条船,前后掩护着胡服乘坐的小船,沿王楼河穿过茂密的芦苇荡飞驰湖心,约一小时,到达大捐村。大捐村是抗日模范村,也是湖上秘密交通线的中转站和交通员的落脚点。接着换乘稍大一些的船,驶向大捐西南方向,在一个芦苇茂密的沙鼓堆上落脚稍事休整,晚上就住在抗日堡垒户刘钦田夫妇的大船上。第二天傍晚,几个大队干部带领经过挑选的20几名精明强干的短枪队员执行护送任务,对附近伪军的碉堡都提前作了“安排”。在大捐村,刘少奇同志停留了三天,会见了中共沛县县委书记李广德等,询问了湖上斗争的情况,并指示:要以军民鱼水关系教育干部,要深入发动群众,依靠群众,发挥群众的抗日积极性,建立巩固的根据地。还指出,要保护好这条通往延安的交通线。三天后的晚上,胡玉岭按照李广德的秘密通知,奉湖西军分区司令员邓克明、政委潘复生之命,做好“0号首长”的护送准备工作。当时,胡玉岭正在鹿楼开了一个酒店,作为地下联络点,胡玉岭在沿途安排警戒前哨分别由他和杨德胜等负责,规定夜间以点火柴对照为安全信号,鸣枪为隐蔽转移信号,并派他的通信员鹿承河(外号飞毛腿)骑着骡子,随湖西军分区派来的骑兵去微山湖接应,胡玉岭在鹿楼北高欢集南边的路口守候。前去接刘少奇同志的队伍,连夜经邓元、六里井、二郎庙、谭寨(北)到达高欢集(南),与胡玉岭会合,便经鹿韩庄(南)、冯集、史小桥,经过一夜约100余里的行程,终于一路顺利地通过了敌占区,到达丰县的十字河镇。这里已经是我解放区的边沿地带,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了。为安全起见,刘少奇一行天亮时就住进了一秫秸围合的柴草院,有三间草屋,地下已铺满了干草,他们在这里吃饭后进行了休息。为了确保下一段交通线安全,负责这段交通的站长胡玉岭和交通员鹿成河,冒着生命危险提前与山东单县地下交通站取得了联系,第二天太阳快落山时,湖西军分区骑兵团派来人在丰县西北十字河接应,刘少奇同志骑着大白马,由鹿成河作前哨带路,在随行人员的陪护下与前来接应的骑兵连会合,他们经王大庄、张后屯、张集,经过一夜的行程,终于安全到达湖西地委机关驻地单县终兴集,胜利圆满地完成了护送少奇同志的任务。临别前少奇同志紧紧地握着胡玉岭、鹿成河他们的手,动情地说:“辛苦你们了,我和同志们不会忘记你们的。”送走首长几天后,徐北中心县(沛县)委书记李广德(后任山东省政协领导)才告知胡玉岭:“上级对你们的工作很满意,任务完成的很好,同时告诉你,我们护送的‘0号首长’胡服同志,就是去延安的刘少奇副主席。”胡玉岭一直为这次难忘的经历引以为自豪。
1942年11月,山东分局和一一五师领导决定,由师政治部主任肖华同志前往太行山向中共中央八路军总部汇报工作,途中顺便检查湖西、鲁南的工作,并传达少奇同志对山东工作的指示精神。铁道游击队政委杜季伟亲率十几名精干队员赶到鲁南迎接肖华一行。在南沙河附近的一个小村庄等到太阳落山时,杜政委护送肖华一行安全过了津浦线,西行约七八里路与微湖大队接上了头。黎明时分,大队干部引领肖华一行上了渔船,紧接着便驶入了水气弥漫、烟波浩渺的微山湖。肖华首长一行在船上吃了一顿丰盛的湖上特产,饭后,肖华听了大队干部的工作汇报后说:“你们不要贪图打仗,要缩小目标,注意搞好统战工作,才能确保这条湖上交通线畅通无阻。”当天夜里,一个20多人的手枪班护送肖华首长一行。肖华夫妇俩带着个孩子经微山湖,天傍黑,从湖里来到沛县鹿楼南的石婆庄胡玉岭家,肖华一行四人就住在胡玉岭家一夜一白天,晚上住在他家后院秫秸搭的草屋里,第二天晚上,胡玉岭挑着担子,挑筐里坐着小孩,连夜送到单县湖西根据地教导四旅驻地。所以,陈光、罗荣桓、肖华、黎玉四位首长曾联名写信给微湖大队,赞颂地下交通站 :“你们像一把尖刀插在敌人心脏,用你们的勇敢和智慧,在星罗棋布的据点中,踏出一条通往延安的坦途,保证了地下交通的畅通”。
传递情报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甚至有生命危险。那是1943夏年的一天,胡玉岭奉命到湖西地委送信。他农民打扮,头戴草帽,手持向日葵杆拐杖,将两份情报分别藏在草帽和向日葵杆拐杖里,迅速向丰北走去。往常要经过丰县西北十字河一个地方歇脚,因为这里是解放区。出发时,他不知道丰县十字河一带已被吴品山部占领,秘密交通站被破坏,他到达之后,像往常一样,径直向村里走去,刚一进村就被敌人岗哨拦住,这才知道情况有变,但已经无法避开,为了不让情报落入敌手,他乘敌人不注意,把藏在草帽里的一份情报,偷偷取出吞入肚内。盘问他的敌人看他形迹可疑,认定他是共产党的探子,把他押往县城。走到路上,他又乘机把藏情报的拐杖扔到路旁的高粱地里,孰料被后面跟着的敌人发现,随即拾起劈开一看,发现了情报。当天晚上,敌人把他吊起来审讯,将他衣服脱光,吊在树上用武装带抽打,打得皮开肉烂,鲜血直流,他始终咬定自己是:“湖里打渔的渔民,无儿无女独身一人,住在一条破船上,靠打渔混饭吃的。”敌人用子弹刮肋骨,后又用杠子压,煤油灌,打得他几次昏厥,但意志坚定的胡玉岭始终未吐露一字机密,敌人虽从他口中没有得到一点信息,但仍怀疑他是共产党、土八路,被吴品山判为死刑,准备第二天处决。晚上敌人把胡玉岭关押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五花大绑,吊在房梁上,敌人还派了两个兵持枪看守。当时,有个叫胡安邦的族侄,恰巧在吴团当兵,当他得知族叔被捕后,花了8块大洋买通看守兵,胡安邦说:“兄弟门开下恩,他是我本家的大叔,反正明天就处决了,别让他凌受了,把他放下来吧。”好说歹说,看守兵总算看在“大洋”的份上,把胡玉岭从吊着的房梁上放了下来,又被绑在了房梁的立柱上。胡安邦以再看一眼大叔为名,给两个看守递上香烟,他绕到大叔身后,趁敌人不注意把捆绑的绳头扯了一下塞在了胡玉岭的手里。晚上,遍体鳞伤的胡玉岭忍着剧痛,开始慢慢挣脱开绳索,半夜得以虎口逃生。据胡安邦(2003年病故)说:第二天两个看守兵就以“通八”的罪名被吴品山枪毙了。
1944年底,因部队扩军需要,湖西军分区组织上安排胡玉岭兼任丰县张五楼区武装部长。期间,他努力地为党工作,一面继续军分区的地下交通工作;一面积极组织地方先进青年入伍,为部队输送了一批又一批子弟兵到前线作战,壮大了我军力量。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国民党反动派加紧了向我解放区的全面进攻,1946年8月中旬,国民党88师及地方土顽疯狂向丰县、沛铜、沛县发起进攻。8月12日占领丰城,8月20日占领栖山,8月22日占领沛城。9月10日(农历八月十五日)晚上,我沛县、沛铜干部、民兵、家属及武装人员数千人,分别从程子庙、水圩子等渡口乘船北撤。胡玉岭在县委领导下,积极组织船只,为保证北撤人员安全过湖,到达解放区作出了重要贡献。然而,忘我工作的胡玉岭,他却未能来得及通知到自己的家属,妻子儿女都没能撤离。国民党反扑丰沛后,国民党顽匪“还乡团”大肆捕杀我共产党、八路军家属及革命群众,许多未能撤离的八路军家属、地方干部、民兵、革命群众极其家庭妻儿子女惨遭杀害。他们有的被活埋,然后拉碌磙在上面压(地下发出咕咕的挣扎声)、“放天花”(就是站着埋,黄土埋到脖子,用锤子在头顶一敲,鲜血能溅一仗多高),有的被割鼻子、挖眼睛、扒皮(从前额开始剥皮,先灌煤油,喝下煤油后剥皮时血不流,把前额皮扒下盖上双眼,慢慢下剥,最后剖腹掏心),“点天灯”(就是把人绑在柱子上,在头顶钻个孔,点灯)、喝“人心酒”(就是把人心脏掏出来当下酒菜), 张开岳土顽们割小男孩的生殖器就装了几帽壳子,他们气极败坏的高喊:“要叫共产党八路军断子绝孙”。在那样的白色恐怖下,胡玉岭本村的张传德(民兵队长)被活刺300多刀而死,赵本固家属因涉嫌“通八”被活埋。本村的国民党保长张文东带着“还乡团”土顽到胡玉岭家去搜捕,张文东在门口大喊:“八路的小老婆,你给我出来!你们共产党完蛋了!”胡玉岭家属带着孩子藏到了家西麻子棵里,趴在草丛里才幸免遇难。那年,又遇天灾连阴大雨,秋作遇涝绝收(田地里水深过膝),生活无以为继,北撤的丈夫也杳无音信,家属被迫带着孩子四处逃荒要饭。胡玉岭在北撤后也闻知国民党顽军的血腥屠杀,一直认为妻儿子女遇害了、全家完了。直到1947年春胡玉岭才打听到全家人还在。为了革命,他为国忘家,为了八路北撤人员的安全,他没能顾上自己全家人的性命,而把自己全家安排在最后没来得及撤出!
八路军北撤至黄河北后,胡玉岭因伤口复发不能随军机动作战,1947年3月由冀鲁豫行政专署授以“荣誉军人”称号,并发给全家供给证,安排到第九军分区工作。新中国成立后,胡玉岭历任农会长、边村长、乡委组织委员,发展了大批优秀党员,为巩固新政权贡献了自己力量。“文革”期间,他二等乙级革命残废军人待遇被降,落身农村,从事力所能及的生产劳动,并抱病长期担任房庄小学校外政治辅导员工作。每年清明节,他都要到学校,与同学们一起到烈士墓前,他讲解烈士革命斗争故事,祭典烈士英魂,教育年轻一代,传播老红军光荣传统。他一生禀性正直、刚毅,两袖清风,从不麻烦政府组织,甘居清贫的生活,总是拿自己能幸存与过去牺牲的战友相比,以能看到新中国的今天感到欣慰!
1985年沛县民政局恢复了胡玉岭二等乙级革命残废军人待遇,12月,他因战伤复发去世,享年82岁。临终前,老人家留下了“三个没想到”的感慨,诠释了他抛头颅、洒热血,投身革命即为家,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一生:“没想到能趟在床上死;没想到能活这么大年纪;没想到能熬这么一家人。”肺腑之言,忘我精神,高尚情怀,思之令人悲切动容。